第245条小锦鲤
但现实显然没有这么美好。
有安王府的婢女走了进来,行了一礼,恭敬道:“郡主,朱大人,王妃娘娘有请。”
林景澄颔首:“知道了,你先回去复命吧,我们很快就到。”
在白日里,那婢女看起来倒像是个正常人一般,只是柚柚若集中注意力仔细看,还是能看出些动作的不协调。
林景澄提出了他的看法:“若是我们现在正在扮演那邪物记忆中的人,是否意味着,我们要将这一段回忆都完整得经历一遍,才能从这出去?”
都到了这种时候,柚柚也不装了,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。
“能形成域......也就是你口中的幻境,需要极强的执念或是怨念。”
“我们要从这脱困的话,就得解决这两股念,等它们消散了,这个域自然也就破了。”
林景澄敏锐道:“所以,执念和怨念的处理方式也是不一样的是吗?”
柚柚点头。
“虽然都是要以回忆中人的身份经历这些事,但区别在于,是否要改变原本的结局。”
林景澄了然。
“那得先知道这件事的结局是什么才好。”
柚柚:“嗯呢,要是能知道更多的信息就好了。”
如果这件事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。
王府闹鬼一事,当年也应该闹得轰轰烈烈。
林景澄对于安王府很是熟悉,带着柚柚抄了近道来到了江晟的院子里。
守在院门前的婢女见了他们,僵硬的脸上闪过激动的神色,很快就带着他们来到了内室。
内室昏暗,明明外面是白日,厚厚的帷帘却将所有的光线都阻隔,一旁的香炉中有烟袅袅升起,是安神香的气味。
自进了内室后,领头的婢女脚步都放轻了,声音也像是在私语:
“世子已经有五日没睡了......今早与王妃大吵了一架,回来就闷闷不乐到现在......还望朱大人与郡主开导一下世子。”
说完,她就一步步径直后退到门前,“吱呀”一声,像是门老化生锈了的声音,门被关上。
还落了锁。
林景澄忙将柚柚拉到身边,警惕心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。
帏帘随着屋外的风轻轻晃动,雪白的轻纱像是从黑暗中伸出的鬼手,拂过他们的身边。
而在这些‘鬼手’的中央,床榻上的被褥微微隆起,隐约可见人形的轮廓。
林景澄想到方才婢女所说,要他们开导‘江晟’,就皱着眉上前,他不知道在这里,‘江晟’究竟叫什么,只能唤一句:“世子。”
“我和郡主来了。”
被褥骤然被揭开,露出了其下‘江晟’狰狞的面庞。
他的眼下青黑比昨日更严重,眼袋像是鱼泡一般缀在眼底,整张脸看起来肿胀异常。
他的视线掠过林景澄,直看向被他护在身后的柚柚,眼中迸发出怨毒的神色:“你来做什么!滚出去!”
“昨天为什么要撒谎,说你们府上没有闹鬼!”
他仿佛气急了,随手抄起一个茶盏就砸到了柚柚面前。
“咔嚓”一声,即使柚柚很快后退,余下的茶水还是溅到了她的裙角上。
原本浅黄色的布料一碰了水,迅速晕开一片难看的污渍,如同纯洁画布上突兀的墨点。
那茶水的颜色也透着不正常的浑浊,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。
“我没有你这样不讲义气的表妹,我不想再见到你!”
柚柚:“行,那我滚。”
她在林景澄担忧的目光下走到了门前。
“砰砰砰”踹了几脚门,巨大的声响让原本就因没睡好而精神衰弱的‘江晟’崩溃地捂住了耳朵。
他尖叫着:“啊啊啊啊你疯了吗?”
那扇门从外表上看起来单薄,但被连踹了几下竟也没有任何松动的痕迹。
柚柚平静地说道:“滚不出去,门被锁了。”
她的平静下莫名藏着一股疯劲。
竟让‘江晟’都不敢再闹,阴冷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:“你们进来了,就出不去了,爹娘今日请了上次的道长来给我做法事,等法事做完了,才会让下人们放我们走。”
林景澄倒是没忘刚才婢女说的话,随口安慰了一句:“你爹娘也是为了你好。”
‘江晟’没说话,看起来不想理会他。
林景澄也不觉得尴尬,自顾自地说着:
“只不过,要给你做法事,让我们来做什么?”
‘江晟’这会倒是看了他一眼,满是狐疑:“你不知道为什么?”
林景澄生得正直,此刻点了下头落在‘江晟’眼中都带了分郑重其事,他只好不情不愿地说:“不就是因为闹鬼那事......”
“他们昨日还不信我说的,当夜苏承熙那出了事...”说到这他脸上浮现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,“据说也是被鬼吓到了,整宿未睡,结果非说是我把病传给了弟弟,今日一大早就要给我驱邪,这是什么道理!”
“你们府上这些天也不安宁,自然也要一并驱邪。”
林景澄忽然开口:“苏胥?”
苏胥皱眉:“就算你是我舅舅,也不该直唤本世子的名字。”
哦,原来真名叫苏胥哦。
柚柚没头没尾地问了句:“所以现在我们都出不去咯?”
“是啊,法事过程中,就算你们叫破喉咙都没人会放你们走的。”
柚柚慢吞吞地爬上了凳子,抓起旁边的茶壶往空的茶盏里倒了杯茶。
茶液浑浊,散发着奇怪的味道,一看就是放久了坏了。
她端起茶盏,作势要递给苏胥。
苏胥一怔。
“别以为这样讨好本世子,我就能放你们出去,没门......”
柚柚直接一盏茶泼到了他身上。
把他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化作了一声刺耳的尖叫。
随着他的面色变得可怖,四周的黑气竟在青天白日也显形,翻涌着朝柚柚的方向袭来。
柚柚也不管它们。
辟邪的剑尖直抵着那邪物的心口。
“这是我娘亲亲自挑的布,你怎么敢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