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章?心灯渐明

云安的雪化得快,巷尾的桂花枝被压断了一截,落在水缸边,静静泛着香气。

沈清和站在屋檐下,望着那枝桂,半晌无语。他没有封灵、没有作法,只在老卜者的灵前轻轻一拜,把那一捆旧卦书与老人的一支香骨笛,一起放入坛中,掩上盖,再无声音。

风掠过庭院,猫醒了,打了个哈欠,绕着他的脚踝转了一圈,跳上屋檐。

沈清和转身离开,没有回头。他走得不急,但步步踏实。院门关上那刻,灵气忽然一动。不是冲击,而是开启。

识海深处,有一道静光宛如破水浮现,将过往凡尘所有微渺细节,一点一滴映回沈清和的心神,那一碗药,那盏灯,那个笑着吐血的老头,还有自己说的那句——

「你若再来,我就再拜。」

沈清和闭上眼。灵台一瞬通透如镜,似有千缕执念溃散,化作灵光,凝聚於丹田内照之中。

——无雷,无劫,无声。但他知道,那一道,叫「心境」。

他只是静静站着,手指落在院门上的一道划痕处,像是在回想什麽,却什麽也没说。

片刻後,沈清和终於抬头,声音极轻,却坚定如剑:「该走了。」

御风而起,剑光破云,重返清静峰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落地之时,天尚未明,剑气入山无声,青衣踏入闭关室,门扉自落,光芒隔绝一切外务。灵石成阵,丹田开转,无半分拖延

识海里,小一惊得差点飘断尾音:「宿主你认真?刚过完凡尘劫,不修养三日,转头就闭关了?」

沈清和盘膝入定,只回了两字:「修炼。」

小一还想嘀咕:「可系统还没发破镜任务啊,你现在这冲得b剧情快,连升级动画都没来得及播……」

「不需要。」

他的声音平静如水,却透着一GU刀刃般的坚决,「就算你不安排,我也会自己踏到巅峰。」

小一沉默了。

此时的清静峰外山,天光刚破,细雪未融,雾气浮在青松之间。竹径尽头的石台上,柳清歌手抱长剑,立了许久没说话。

「他回来了。」他终於开口,声音冷得像山风。

一旁的齐清萋低头折着一枚落雪的竹叶,语气却意外轻柔:「不但回来了,还闭了关。这次……气息沉得像是换了人。」

柳清歌冷笑一声:「他那剑气,隔着三重峰都能把我劈醒,像是从凡界回来的样子?」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「不像。」齐清萋轻声道,「他像是从自己心里走了一遭回来的。」

「……你又在说那些玄的了。」

「这不是玄,是悟。」她顿了顿,语气一丝不苟,「他这样下去,要是真踏进化神……那以後整个清静峰,怕是真的要改风格了。」

柳清歌皱眉,不语,只猛地拔剑一式,将积雪震散三丈。

「疯子。」

齐清萋笑了笑:「你也曾这样练过。」

柳清歌:「我那是求胜。他这是——要Si的心都剔乾净了。」

两人对望一眼,皆沉默。

这时,山道传来一声轻叹。

岳清源走近,白衣净身,眉眼温和如常,「清歌、清萋。」

「掌门师兄。」两人同时抱拳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岳清源抬头望向闭关殿方向,语气柔和却带着些许赞叹:「他这趟回来的气息,稳得像是过了大关。我觉得很好。」

柳清歌瞪他一眼:「你不觉得他疯了吗?」

「不。」岳清源摇头,「我觉得他更清明了。」

「这样也叫清明?」

岳清源笑了笑,不争,只静静说:「这才是真的修炼。」

齐清萋点头:「这心气……像极了我祖师在碑记上留的那句:心中无扰,剑中无惧,万象皆可破。」

柳清歌忽地冷声:「那他那两个徒弟呢?也一起抛给山门不管了?」

岳清源不怒反笑,语气平淡:「我倒觉得他心里有数。这样的人,不会留下没收尾的事。」

远处峰巅,一缕剑气如线般束紧,封锁了所有外来灵息,仿若断绝了尘世。没人知道他去过哪里,做过什麽。只知道——那人回来了,却与从前不一样了。

三人站在山风中,看着那道被灵阵封得滴水不漏的闭关殿。里面什麽也看不见,只有剑息如cHa0,日夜不息。

闭关室中,灵气如雾缓缓流转,经脉如川,剑意暗藏於息间。从元婴中期初段开始,沈清和逐一稳固境界,磨练神识,稳步突破。由中至後,後至圆,再至那一步「化神」前的壁障,他未曾一日懈怠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边,仙姝峰山雾未散,晨光轻透薄云,草木含露,丹房後的小径边,柳溟烟正倚在檐下抄书。

她今日仍是面上覆着轻纱,只露一双眸子,眉间带着几分散漫的倦意。

「柳师妹。」宁婴婴从石阶跳下来,手里捧着一包刚晒好的桂花糖,笑盈盈地递过去,「这是我下厨房偷来的,要不要嚐嚐?」

柳溟烟没抬头,接过糖来拆了一粒,薄唇微动:「你这叫偷吗?」

「他们没说我不能拿呀。」

柳溟烟轻笑了一声,继续写字。她手下笔锋清秀,却非经书,也非丹经,而是铺得满满当当的话本章节。

宁婴婴凑过去一看,瞪大了眼:「师妹又在写情传?」

「嗯。主角是一位剑修,一位……道医。寒夜共宿,同袍共衣,日久生情,最终相知。」

宁婴婴噘嘴:「怎麽又是两个男子啊?」

柳溟烟漫不经心地说:「笔下缘法,随心所至。倒是师姐,今日怎麽有闲来找我?」

宁婴婴坐到柳溟烟对面,撑着下巴看她写字,忽然想起什麽,凑近些,小声道:「柳师妹,你兄长……之前几乎日日都来找我师尊过招。」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溟烟笔下一顿,眼神仍落在纸上,语气不动声sE:「是吗?你师尊,便是那位清静峰主?」

「沈清和。」宁婴婴点点头,「我们家师尊闭关之前,柳峰主天天来找我们师尊练剑——可你兄长每次都输,没有一次赢的。」

柳溟烟终於抬眼,眼中带了一点亮光:「输还来?」

「对呀。」宁婴婴语气很自然,「不管风雪再大都照来,我还以为是要打赢才肯罢休。」

柳溟烟嗤地一笑:「这可不像我那冷脸哥哥的风格。」

她低头写了一行字,又忽然抬头,语气多了几分玩味:「师姐再说说,他们过招时……都怎麽个b法?」

宁婴婴想了想:「也没什麽花样,柳峰主剑招很快,一开始总是气势汹汹,结果不出十招就被我师尊破了,然後……」

「然後?」柳溟烟眸光闪烁,微微前倾。

「然後他会不甘心地再挑一场。最多那次,一天挑了三次……」宁婴婴抓抓脑袋,「我那时想问我师尊为什麽不拒绝,不过我最终还是没敢问……」

柳溟烟闻言低低笑了,掩着唇,「……有意思。」

她指尖一转,将笔收起,转头问宁婴婴:「你那师尊,是不是常穿青衣,讲话不多,看人不太带表情?」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婴婴一愣,点点头:「对啊,你见过吗?」

「没见过,只听人提过几回。」柳溟烟眼神若有所思,片刻後突然起身回屋,没过多久,拿出一本包着紫纸封皮的话本,扔到桌上。

「这本我才写一半,师姐先拿去看,记得别外传。」

宁婴婴打开看了一眼,登时愣住:「这这这……这不是你兄长和我师尊的对话?!」

柳溟烟悠悠坐下,语气平静:「灵感来得快,记得牢。」

宁婴婴忍不住咬唇:「柳师妹……你怎麽这麽快就写下来了?」

柳溟烟笑意藏在面纱之後,手指一弹,轻声道:「宿眠花之笔,记缘於心,缘起不问是非。」

宁婴婴愣了愣:「宿眠花?」

「一笔名而已,师姐莫管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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