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空界的沙漏裂痕

中年人的手穿过自己老化的手臂时,祈愿清楚地看到他手腕上的皱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减——这是时间紊乱最直观的体现。定海神珠在掌心泛起柔和的金光,金光掠过中年人身体,让他模糊的半张脸短暂清晰,露出一双充满疲惫与渴望的眼睛。

“时间抓不住,但可以被平衡。”祈愿的声音沉稳,试图稳住对方紊乱的时间流速,“你手腕上的印记,是时空守护者的标记,对吗?”

中年人猛地一震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:“你认识这个标记?我是时空界的‘守时者’,明。三个月前,沙漏核心开始出现裂痕,时间流速就彻底乱了——有人想通过扭曲时间,改变已经发生的事。”

他指向广场中央的巨大沙漏,沙漏的玻璃壁上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纹,金色的沙子在裂缝中不规则地流动,时而化作向前奔涌的洪流,时而凝固成静止的雕塑。“那是‘光阴沙漏’,节点核心。它的裂痕每扩大一分,就有一片区域的时间彻底失控。昨天,城西的整个街区突然倒退到了十年前,里面的人再也没能出来。”

广场左侧,一个奔跑的年轻人突然化作一道残影,瞬间从青年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者,重重摔倒在地,身体迅速风化,最终变成一粒尘埃——他被过快的时间吞噬了。右侧,一个正在浇花的老婆婆动作越来越慢,最后彻底僵在原地,连花瓣上的水珠都停止了滴落,仿佛被冻结在永恒的瞬间。

“太可怕了……”林薇捂住嘴,眼中充满了震惊。熵的机械义眼快速分析着沙漏的裂纹:“裂痕边缘有外来能量残留,和废弃之地的混沌能量相似,但更精纯,带着强烈的‘修正欲’——就像有人在强行改写时间线。”

应龙幼崽(现在它的火焰是金蓝交织的)对着沙漏喷出火焰,火焰落在裂缝上,竟让流动的沙子短暂平稳,裂纹也停止了蔓延。

“它能安抚时间!”明的声音带着惊喜,“传说中,龙的气息与时间同频,能稳定时空乱流!”

就在这时,沙漏顶端突然凝聚出一个黑色的漩涡,漩涡中传来熟悉的冷笑——是那个在虚实界出现的黑斗篷人!

“看来你们总能找到这里,”黑斗篷人的身影在漩涡中若隐若现,手里把玩着一块破碎的沙漏碎片,“不过这次,你们阻止不了我。只要我用这碎片彻底污染光阴沙漏,就能回到过去,改写所有‘错误’的瞬间。”

“没有错误的瞬间,只有不同的选择!”祈愿怒吼,定海神珠的光芒直射漩涡,“你所谓的‘修正’,不过是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弱!”

黑斗篷人似乎被刺痛了,漩涡猛地扩大,无数扭曲的时间碎片从里面飞出,有的是欢笑的记忆,有的是痛苦的瞬间,击中广场上的人们,让他们的时间流速更加混乱。

“抓住他!”祈愿翻身跃上蛟(现在它是黑白相间的巨龙)的背部,“不能让他靠近沙漏核心!”

蛟的巨尾拍向漩涡,却被一股无形的时间屏障挡住,尾巴上的鳞片瞬间从崭新变得陈旧,仿佛经历了千年的风化。

“时间屏障!”熵大喊,机械义眼捕捉到屏障上的时间符文,“它会加速接触者的时间流逝!”

应龙幼崽的金蓝火焰再次喷射,火焰中蕴含着镜像界的平衡之力,竟在屏障上烧出一个缺口。祈愿趁机将定海神珠抛向漩涡,珠体在空中炸开,金光与沙漏的金色沙子产生共鸣,形成一道巨大的时间洪流,冲向黑斗篷人。

“不!”黑斗篷人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,身影在洪流中剧烈摇晃,手中的沙漏碎片被洪流卷走,融入光阴沙漏。他的兜帽在混乱中滑落,露出一张苍白而年轻的脸——那张脸,竟与祈愿有七分相似!

“你……”祈愿愣住了。

黑斗篷人看着他,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:“三百年前,我没能救下所有人,所以我要回到过去,改写一切……这有错吗?”

他的身影在时间洪流中渐渐透明:“这场游戏还没结束,祈愿。当你也想改写过去时,我们会再见面的。”

随着黑斗篷人的消失,时间屏障彻底消散。光阴沙漏上的裂纹在金光与碎片的融合下开始愈合,金色的沙子重新变得平稳,广场上紊乱的时间流速也渐渐恢复正常——风化的老者重新凝聚成青年,凝固的老婆婆继续浇花,动作不快不慢。

明看着修复的沙漏,眼中流下泪水:“平衡……终于回来了。”他将一枚刻着沙漏图案的玉佩递给祈愿,“这是‘时契’,能让你在时间乱流中保持清醒。下一个需要修复的节点,在‘本源界’——那里是所有世界的源头,节点核心已经开始‘枯萎’,如果它彻底消失,所有世界都会随之湮灭。”

定海神珠的星图上,本源界的光点微弱得几乎看不见,像是风中残烛。新的portal在广场中央打开,散发着古朴而纯粹的能量,里面隐约能看到一片荒芜的土地,连空气都带着枯萎的气息。

“本源界……”林薇看着光芒中的影像,声音带着凝重,“所有世界的源头……那里的危机,恐怕是最终的挑战。”

祈愿握紧时契,感受着体内流转的各种力量——龙血的守护、节点的平衡、情感的收放、自我的完整、时间的沉淀。他知道,无论本源界有多么凶险,他都必须去,因为这是守护所有世界的最后一道防线。

“走吧。”他说。

一行人走进portal,光芒散去后,他们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龟裂的大地上,天空是灰蒙蒙的,没有日月星辰,只有远处一株枯萎的巨树在风中摇曳——那棵树的形态,与龙岛祭坛上的生命之树一模一样,只是失去了所有生机。

一个浑身覆盖着树皮的老者从树后走出,他的身体像枯木一样干裂,眼中却燃烧着微弱的绿光:“外来者?你们终于来了。本源之树快撑不住了,‘虚无’正在吞噬它的根须。”

老者指向巨树的根部,那里有一个不断扩大的黑洞,黑洞边缘的土地正在化为纯粹的虚无。